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蓮蓬鬼話:埋藏在1976年的一個驚天秘密 至今無人能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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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表于 2017-8-25 14:52:53|來自:中國上海 |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|倒序瀏覽 |閱讀模式 | 來自安徽
  1975年 遼寧撫順大壯鄉(xiāng)馬頭村。
  劉文平和張建平坐著北京吉普,沿著破舊的山路艱難向山上的村莊走去。
  從晚上七點在撫順火車站下車到現(xiàn)在,車子已經(jīng)顛簸了超過6個小時。
  車外兩旁大山連綿,烏云遮天蔽日,四面無光。
  只有車燈勉強照亮前面的土路,還有輪胎發(fā)出的一點聲音,讓劉文平他們知道自己仍在人間。
  劉文平和張建平的目的地,剛剛出了一件案件,一個叫陳志杰的知青被殺,其它細節(jié)并不清楚。
  馬頭村村長董衛(wèi)國堅持讓劉文平他們連夜趕到馬頭村,理由是:“白天我們恐怕上不去那里!
  具體原因董衛(wèi)國并沒有在電話里吐露。
  車子接近馬頭村時,已經(jīng)是后半夜一點。
  兩個男人已經(jīng)等在土路中央,一個四十多歲,一個五十多歲。
  歲數(shù)大的就是馬頭村村長董衛(wèi)國,歲數(shù)小的是馬頭村會計王援朝。
  四個人簡單寒暄了一下后,董衛(wèi)國就開始帶著他們向山頂走去。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就在山頂?shù)囊黄盏厣稀?/font>
  此時天上電閃雷鳴,風吹動山上黑色的密林,發(fā)出讓人不安的響動。
  四周的黑暗,讓劉文平和張建平有些緊張。
  劉文平他們四個人,沿著山路向上爬去。董衛(wèi)國和王援朝保持著沉默。
  半個小時后,四個人翻過一個山丘后,昏黃的馬燈照射下,突然前面出現(xiàn)了一塊平地,劉文平隱隱約約看到平地四周都被一米多高的水泥柱子圍上了,平臺正前方一棟古式建筑被整個扒倒,但劉文平仍能看出來,這個建筑應(yīng)該是一個廟門。
  董衛(wèi)國指了一下平臺,說道:“到了,就在這。”
  平臺背靠著黑暗的山崖,幾個人爬過了廟門廢墟后,看到前面還有三個建筑,中間一個建筑已經(jīng)徹底被推倒了,劉文平往前走了幾步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前面一個黑色的圓球,竟然是一個一米多高的巨大人頭雕刻,人頭橫躺在地上,面皮全被撕下,只有巨大的類似肌肉的輪廓雕刻在臉上,雙眼也被人扣掉,兩個黑漆漆的大洞,卻似乎仍然在看著劉文平他們。
  劉文平感到四周突然起了一陣陰風,忍不住打了個冷戰(zhàn)。
  人頭的后面殘存的廟門上面掛著一副對聯(lián):“惡鬼纏身食盡肉,白骨累累警世人!
  橫批是:“不分善惡”。
  王援朝看到那個人頭,臉色立即變了,突然跪了下來,開始磕頭,旁邊的董衛(wèi)國立即喊他站起來:“干什么,王援朝!咱們是無產(chǎn)階級農(nóng)民,不信鬼神,當著北京同志的面,竟他媽給我丟臉,起來!”
  王援朝回頭看了一眼劉文平他們,仍然朝著那個人頭拜了三拜,嘴里還嘟囔了幾句什么,才站起身來。
  董衛(wèi)國臉孔讓昏黃的馬燈照著,臉色也并不好看,董衛(wèi)國轉(zhuǎn)頭指著人頭說道:“這是解放前一座破廟,幾年前破四舊都給砸了!
  “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?”
  “七郎神……據(jù)說是古代十大邪神之一……我們馬頭村前面有條河,叫馬頭河,據(jù)說是馬腦袋砍下來后噴出來的鮮血流成的,所以是個邪惡的地方,只能靠邪神保護,后來破了四舊后,村里出了一些事情,村民迷信,認為都是我們砸廟,得罪了七郎神造成的……我們只能半夜上山,也是怕村民知道了鬧事……”
  “這四面立的水泥柱子是干什么的?”
  “……按照鄉(xiāng)政府的安排……這里要改成氣象所,外面那些水泥柱子,就是作圍墻用的,但半年前施工進行了一半時,我們村丟了兩個女知青,有村民就到鎮(zhèn)政府去鬧,說是砸了廟造成的,工程就停了!
  “死去的那個陳志杰,尸體在哪?”劉文平問道。
  董衛(wèi)國聽到劉文平的問題,臉色一下子變得特別難看,說道:“就在后面……”說到這里,董衛(wèi)國深吸了一口氣,然后轉(zhuǎn)頭向山后走去。
  繞過了那三棟建筑,后面一片小空地,已經(jīng)幾乎被茂密的雜草覆蓋,山洞石壁上,一道破舊的鐵門,鎖住了一個小山洞。
  董衛(wèi)國指著那個山洞說道:“你去看一眼就知道情況了,劉同志!
  四面陰風陣陣,劉文平深吸了一口,拿過了馬頭燈,走到了鐵門跟前,鐵門上面布滿了銹跡,但很厚實,門上有一個方形的觀察孔,大約半個人頭大小,劉文平拿起馬頭燈,向里面照去,立即劉文平的冷汗就流出來,同時感到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顫抖。
  洞里面很淺,只有不到三米的樣子,一具骷髏,外面套著肥大的綠軍裝,里面穿著白色的襯衣,整個襯衣和軍裝胸前的位置,都被鮮血染紅了,陳志杰應(yīng)該是被人割斷脖子上的動脈死掉的。
  衣服四肢的位置手骨腳骨都露在外面,軟組織已經(jīng)徹底消失,兩只鞋歪在一旁。
  骷髏頭頂還帶著軍帽,軍帽下頭發(fā)掉落下來,覆蓋在頭骨上,洞內(nèi)一股強烈的潮濕混合著尸臭味道,尸體的衣服下面的肉體已經(jīng)徹底腐爛干凈了,衣服空空的向下帖著,能看清整個骷髏肋骨盆骨什么的輪廓,昏黃的馬頭燈光照在骷髏空洞的眼眶里,骷髏似乎也在看著劉文平。
  陳志杰看著剩下的一堆白骨,和七郎神人頭后面的對聯(lián),不謀而合。
  劉文平深吸了兩口氣,回頭對董衛(wèi)國說道:“門怎么沒有打開?”
  “……打不開……”
  “什么?”劉文平驚訝的回頭問道,“為什么打不開?”
  “你向下看一下就知道了!
  劉文平努力把頭向下看去,看到門口放著一個巨大的水泥柱子,堵在門口,門只能向里面開,水泥柱子擋住門口,只能打開能伸進手掌的一條小縫隙。
  董衛(wèi)國在一旁說道:“劉同志,現(xiàn)在你知道這個案子奇怪在什么地方了吧?……這么大塊水泥柱子,又堵住門口,里面的人出不去,外面的人進不來……看這個水泥柱子的大小,最少也有兩三百公斤,你說是誰挪到屋子里,把門從里面堵死的呢?”
  張建平在一旁說到:“會不會是這個陳志杰自殺?”
  “自殺也行,可他也挪不動這么個大柱子?這個事情要是傳到村子里,村民肯定要炸鍋。”
  董衛(wèi)國說到這里,一旁的王援朝聲音顫抖著說道:“這還用問,人哪有這個神力,一定是七郎神顯靈,恨我們砸了他的廟,就拿柱子困死這個陳志杰,還有那兩個出事的女知青,一定也是七郎神給害的!”
  這時候,天上突然又是一個閃電,風立即大了起來。
  屋子里面陳志杰變成的骷髏,也隨著閃電猛地閃動了一下。
  劉文平皺了皺眉頭說道:“剛才看那副對聯(lián),上面說什么白骨什么的,有什么具體含義么?”
  “有!”陳志杰搶著回答道,“老祖宗傳說,誰得罪了七郎神,七郎神就會哄騙那人上山,然后一轉(zhuǎn)眼就把他給吃了,只留下衣服和骨架,警告剩下的活人,不要和他作對!……就像這個陳志杰一樣……”
  “那兩個女知青也被這個七郎神給吃了么?”
  董衛(wèi)國剛想回答劉文平的問題,突然臉色變了,看著山下不遠處,說道:“壞了,村民上來了……一定有人走漏了消息!
  劉文平聽到董衛(wèi)國的話,也向山下方向望去,果然距離兩三百米的地方,看到了十幾個火把。
  張建平在一旁小聲對劉文平說道:“這幫村民不會襲擊我們吧?”
  劉文平也感到有些緊張,沒有說話。
  這時已經(jīng)有速度快的村民到了廟門口,在那喊道:“村長!你是不是帶外人進到七郎廟了?”
  董衛(wèi)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,回頭看了一眼劉文平,說道:“有我在這,不會有事!比缓蠡睾暗溃罢l讓你們上山的?”
  劉文平他們幾個人到了廟門口,看到前面已經(jīng)站了上百村民,都舉著火把,冷冷的看著劉文平,有人已經(jīng)跪了下來,一邊念念有詞,一邊開始跪拜。
  領(lǐng)頭一個村民說道:“村長,我們聽說陳志杰尸體變成白骨了,是不是?”
  董衛(wèi)國猶豫了一下,沒有說話。
  會計王援朝卻突然哭著喊道:“七郎神顯靈了!陳志杰,被他給吃了!
  這下子村民一下子亂了起來,大部分人立即跪了下來,還有人惡狠狠盯著劉文平和張建平,問道:“村長,這兩個外人是誰?難道又是要來拆廟的么?”
  “要是再拆廟,我們就都活不成了!”
  “打死他們兩個狗日的!”
  下面就有人要動手。
  劉文平和張建平立即緊張起來。
  董衛(wèi)國一看形勢不好,立即往前走了幾步,喊道:“胡鬧!……我看誰敢動手?!……這兩位是北京派來調(diào)查的同志,你們誰要是敢碰他們,我就給你們抓起來,送大牢里面去!”
  董衛(wèi)國一喊,村民氣焰立即下去了一些,雙方仍然僵持著,
  劉文平感到自己手心冒汗,回頭和張建平互相看了一眼,下一步該怎么辦?
  正這個時候,突然有一個村民從山下跑了上來,一邊聲嘶力竭的喊道:“村長!不好了!不好了!田小琳又瘋了!田小琳又瘋了!”
  村民們一聽到那個村民喊的話,立即都驚恐的回頭看去。
  董衛(wèi)國的臉色,也立即慘白的像是死人一樣,嘴唇開始微微顫抖起來。
  劉文平有些不明就里,看著村長,小聲問道:“田小琳是誰?”
  “她就是那兩個女知青里,幸存的一個……”
  “她瘋了為什么把村民嚇成這個樣子……”
  “她半年前和另一個女知青上山后,另一個女知青消失了,只有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回來,還瘋了,我們問她發(fā)生了什么事,她說遇到七郎神了,另一個女知青被七郎神給吃了!……后來她病好了后,什么都想不起來了,問什么都不知道……這怎么突然又瘋了?難道和我們發(fā)現(xiàn)陳志杰的尸體有關(guān)?還是七郎神又……”董衛(wèi)國說到這里,突然不說了,只是臉色異常難看的看了劉文平一眼。
  “又怎么了?”劉文平覺得這里面有事情,立即問道。
  董衛(wèi)國咽了口吐沫,沒有回答劉文平的問題,而是說道:“……我們先回村再說!
  這時候天空又是一個炸雷,四面陰風吹起,幾個火把一下子被風吹滅了,眾人立即安靜下來,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句:“七郎神顯靈了!……要吃人!”
  聲音凄慘,村民立即慌亂起來,好多人轉(zhuǎn)頭就開始向山下跑去。
  劉文平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那個裝著陳志杰骷髏的山洞,深吸了一口氣,轉(zhuǎn)頭對張建平說道:“這次要熱鬧了!
  半個小時后,劉文平他們隨著人群下了山,進到了村子里,雖然文化大革命結(jié)束,但村口在陰暗的光線下,仍能看到寫滿的革命標語,村里土路破舊,所有的村民幾乎都站在一個院子的外面,一個年輕女人尖細的聲音異常刺耳的傳了過來。
  王援朝在一旁說道:“真開始鬧上了……”
  “那個是田小琳?”張建平問道。
  劉文平他們幾個人加快了腳步,向那個院子跑去。
  村民看到劉文平他們過來,就給讓開了一條通道,有些村民滿臉敵視的目光死盯著劉文平和張建平,似乎恨不得要把他倆給吃了。
  劉文平感到四周眾人傳來的無形巨大壓迫感,深吸了一口氣,然后看向院子里面。
  院子是碎磚和木板圍成的,東角一個茅坑,旁邊兩個豬圈,散發(fā)出讓人想吐的惡心氣味,后面是一個三間屋的破磚房,沒有玻璃,都是透明塑料布擋著窗口。
  這就是村子里女知青住的地方……
  村民沒人敢進到院子里面,因為院子正中間正在發(fā)瘋的田小琳。
  田小琳穿著破舊綠軍裝,帶著軍帽,扎著兩條長辮子。這個年輕女知青正在跳忠字舞,胸前別了五六個毛主席像章,手里一邊拿著個破毛巾,一邊轉(zhuǎn)圈,一邊揮舞,同時嘴里還在唱著東方紅……
  另一只手,抓著一只公雞!
  雞在拼命咯咯咯叫著,拼命舞動身體,場面有些搞笑,但劉文平發(fā)現(xiàn)圍在外面的村民,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驚恐壓抑。
  四周除了田小琳的歌聲,居然沒有一點響動。
  劉文平旁邊的王援朝看著那只雞,聲音顫抖著說道:“又要來了……”
  “來什么?”劉文平問道。
  王援朝還沒等說話,突然田小琳歌聲唱到了結(jié)尾:“……照到哪里哪里亮,哪里人民的解放……得解放!……嘿嘿嘿……”
  唱的氣氛歡快,擺了一個單手向上指天的造型。
  然后大口喘著氣,漠然地看著前方,這樣靜止了幾秒鐘后,突然田小琳尖叫了一聲,把手握到了雞脖子上,眼睛睜圓了,猛地開始擰起來,雞只慘叫了一聲,脖子就斷了,田小琳仍不罷休,一圈一圈用力的擰,同時用有些神經(jīng)質(zhì)的眼神,看著圍墻外面的人群,還有些興奮。
  直到那個腦袋,從雞身子上擰了下來,立即一股血水從雞脖子上噴了出來,噴到田小琳衣服上。
  田小琳大口喘了幾口氣,然后突然把雞腦袋向外面的人群扔了過去,那個方向的村民有婦女立即發(fā)出慘叫,然后田小琳哈哈傻笑了幾下,突然把雞沒腦袋的身子舉到了空中,用雞身上的血往自己的臉上不停涂抹。直到抹得滿臉血紅,就和廟里那個巨大的腦袋一樣。
  等澆得半個上衣都變紅了,就把雞的尸體扔到了一邊,然后一邊大口喘著氣,一邊看著四周的人,突然喊道:“我是紅衛(wèi)兵小將七郎附體!你們這些反革命走資派反動分子給我聽好!我要殺光你們,讓這里血流成河,骷髏遍地,一個不留!……我保佑你們千年,你扒我老窩,不得好死,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!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  說到這里,田小琳突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,人群里立即有人喊:“又要扒光了露屁股!”
  人群一陣騷動,董衛(wèi)國喊了聲不好,轉(zhuǎn)頭對王援朝著急地喊道:“趕快和我進去把她按住,北京的同志在呢,不能出丑!”
  王援朝卻站在原地,說道:“不能碰她,她七郎附體,要變骷髏的……”
  劉文平說道:“我跟你去制服她!
  董衛(wèi)國看了劉文平一眼,點了點頭,然后轉(zhuǎn)頭對王援朝說道:“你個雞巴熊包,趕快去看看張大先來了沒有?這個瘋丫頭,只有他能治!”
  王援朝聽到董衛(wèi)國的話,忙不迭的點了點頭,然后轉(zhuǎn)身跑了。
  劉文平、董衛(wèi)國和張建平?jīng)_進院子當中時,田小琳已經(jīng)開始解褲腰帶,要褪去褲子,滿身的血腥氣,劉文平和張建平立即一邊一個胳膊,先把田小琳拽住了,回頭去看董衛(wèi)國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直接跑到了屋里?
  劉文平和張建平正在奇怪,董衛(wèi)國已經(jīng)回來了,手里拿著一捆繩子,田小琳被抓住后,也不反抗,只是一陣一陣的狂笑,然后死命的尖叫,然后突然惡狠狠的盯住劉文平,那種精神病人特有的眼神,讓劉文平心里一陣陣發(fā)毛。
  然后田小琳突然說道:“你是哪來的?……你想變成骷髏么?……讓我把你吃了吧……”
  然后田小琳就那么死盯著劉文平,由著他們把自己捆起來,然后董衛(wèi)國說:“把她帶到村小學那個地方去,那邊寬敞,方便!
  “做什么方便?”張建平立即問道。
  董衛(wèi)國臉上表情尷尬的笑了笑,沒有說話。
  劉文平董衛(wèi)國他們在前面,押著田小琳,后面跟著村民組成的大部隊,幾百人浩浩蕩蕩的走到了村小學那里。
  小學就是茅草和雜色的磚瓦搭起來的兩個草棚子,四面透風,可能因為文革長期沒有人使用,里面桌椅基本都被偷光了,只剩下兩把殘疾的椅子扣倒在地上。
  地面是直接的泥土,劉文平他們進到教室里,外面的人群雖然幾乎看不到屋內(nèi),但仍不肯散去。
  這時候王援朝領(lǐng)著個人跑過來了。
  那個人長得又黑又壯,烙腮胡子,穿著個破褂子,濃眉大眼,四十多歲。
  人群看到他們兩個一陣騷動,給他倆讓開一條通道,進到了學校里面。
  王援朝一看到董衛(wèi)國,就說:“來了來了,張大先來了!
  那個張大先立即把兜子拿下,回頭看了一眼田小琳,田小琳一看到張大先,愣了一下,然后立即露出牙齒,做出惡狠狠要咬人的樣子,張大先似乎有些怕田小琳,深吸了一口氣,然后從兜子里開始往外拿一些瓶瓶罐罐,又拿出一個拂塵,還帶了一頂平板道士帽。
  張建平在一旁看著,轉(zhuǎn)頭問王援朝說:“他要跳大神?這是封建迷信知道么?破四舊怎么沒給這個人抓起來?”
  “窮鄉(xiāng)僻壤,你們城里規(guī)矩俺們學不會,這跳神還是有用的,田小琳上次發(fā)瘋,就是這么救回來的!蓖踉贿叾⒅鴱埓笙乳_始轉(zhuǎn)圈了,嘴里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,一邊說一邊還在用手往外撒類似香灰的東西。
  張建平還要說話,劉文平按了一下張建平,說:“不要上綱上線,文化大革命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先看看再說……”
  張大先一圈圈轉(zhuǎn),田小琳一圈一圈不停的轉(zhuǎn)頭,死盯著張大先,這樣過了五六分鐘時間,劉文平發(fā)現(xiàn)田小琳似乎漸漸安靜下來了,好像真的有效果?……
  奇怪……
  田小琳漸漸的頭不再來回擺動,而是開始看著前面,眼睛一眨不眨,王援朝在一旁說道:“我沒騙你們吧?別以為你們北京來的,就什么都懂,這個跳神的東西,奇妙著呢……”
  董衛(wèi)國在一旁瞪了王援朝一眼,說道:“不要亂說話……”然后又轉(zhuǎn)頭對劉文平說道,“不過他說的倒是事情,半年前田小琳和另一個女知青上山回來后瘋掉的時候,就是這個張大先給跳好的。”
  這時候屋子中間的田小琳眼睛竟然已經(jīng)閉上了,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,和剛才瘋狂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  張大先慢慢的走到董衛(wèi)國前面,笑聲問道:“村長,行了,讓哪個大仙上她的身?”
  董衛(wèi)國點了點頭,回頭看了劉文平一眼,然后指了指山上七郎廟的方向……
  張大先臉色變得有些難看,還是點了點頭,繼續(xù)唱了起來,只是歌詞中,加入了七郎的名字,這樣安安靜靜地過了十來分鐘,突然外面已經(jīng)安靜下來的天空白光一閃,然后一個似乎就在頭頂上爆炸的雷聲,震得教室似乎都要塌下來了,劉文平被巨大的雷聲震得心臟狂跳,突然看到田小琳猛地站了起來,眼睛也睜開了,圓得可怕,大吼道:“七郎神來到人間!還不快給我松綁。俊
  吼聲一落,屋外傾盆大雨立即下了下來。
  屋子里幾個人都被田小琳突然舉動下了一跳,劉文平和張建平都大吃了一驚,難道真有鬼上身這種事情么?!
  王援朝和張大先聽到了田小琳的喊聲,立即滾地下跪倒便拜,然后又立即忙著起身,去給田小琳解繩子。
  繩子剛解開,田小琳轉(zhuǎn)身上去啪啪打了張大先一個耳光,然后喊道:“你為何方小賊?竟敢喚我現(xiàn)身?……”
  張大先剛想解釋,田小琳卻突然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劉文平,眼睛仿佛放出光芒一樣,把身上的繩子抖落下來,然后徑直向劉文平走來,然后站住了,一直死盯著劉文平,然后突然說道:“你是何人?自何處而來?”
  劉文平感到疑惑不解,同時心臟狂跳,劉文平說道:“我叫劉文平,從北京來的……”
  田小琳聽到劉文平的話,似乎眼光閃爍了一下,沉默了很久,突然哈哈笑了起來,說道:“……你來晚了,你來晚了……有緣無份,可惜可惜!”
  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為什么說可惜?你是說我和你有緣份么?”
  “天機不可泄漏,至于能不能搞清這前因后果,就看你的造化了……不過造化弄人,造化弄人……遇到時,來得太晚……不如永生不見……”
  劉文平聽得莫名其妙,還想再問,田小琳突然轉(zhuǎn)頭問董衛(wèi)國說道:“陳志杰的尸骨,上次我指點給你……你可找到了么?”
  “找到了……找到了!倍l(wèi)國臉色發(fā)白,被田小琳看著,渾身似乎都在微微顫抖,“謝謝真神指引,謝謝真神指引!
  劉文平聽到這里,腦海中仿佛有閃電劈過,陳志杰尸體事隔半年多被發(fā)現(xiàn),難道竟然是這個瘋子田小琳的指點?
  “雖然陳志杰生前作惡多端,已經(jīng)被我將肉身吸盡。但我仍然留他一副骸骨,你們可將骸骨取出,好生安葬!
  “是……是……”董衛(wèi)國臉上汗水都冒出來了,連忙擦了擦汗水,說道,“七郎大神,只有一件事情……還要七郎大神指教。”
  “說!”
  “就是我們雖然找到陳志杰尸骨,但卻打不開那到鐵門,不知大神能不能告訴我們,如何才能移動哪個水泥柱子?”
  “那是我用神力封起來的,根本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做到的……我警告你們,如果誰再對我大不敬,這兩個紅衛(wèi)兵尹麗麗和陳志杰,就是他們的下場!記住了么?!”
  董衛(wèi)國連忙惶恐的點頭,一邊不停地說道:“記住了,記住了……”
  “你們膽敢把我七郎神神廟改成墳地,實在是膽大包天!……我要索命!……很快你村子里,就會有血光之災,滿村腥風血雨,尸橫遍野,你們自求多福吧……”
  董衛(wèi)國他們幾個聽到了,立即臉色都變了,劉文平也吃了一驚,原來董衛(wèi)國不是說改成什么氣象所么?怎么又成墳地了?
  董衛(wèi)國連忙驚慌的問道:“……還有血光之災?……還有什么血光之災?請大神您……”董衛(wèi)國剛說到這里,卻不料田小琳突然剛才神經(jīng)兮兮的氣勢一下子消失了,臉上表情一下子癱軟下來,身子向旁邊一倒,摔在了地上。
  幾個人都愣住了,屋內(nèi)立即一片壓抑的寂靜。
  然后張大先突然跑過來,看了一眼,然后立即跪下來,朝天磕頭說道:“恭送七郎大神……”
  王援朝也立即跪了下來跟著磕頭,三跪九拜后,張大先才滿頭大汗站了起來,說道:“大仙離魂了……”
  王援朝在一旁說道:“那他剛才說的血光之災?會不會是真的?”
  董衛(wèi)國沒有回答王援朝的問題,而是轉(zhuǎn)頭問劉文平道:“劉同志,你看這個怎么辦?”
  劉文平想了想,說道:“今晚的事情,先不要外傳,否則引起村民恐慌就不好了……你們總說的這個七郎神,有什么來歷么?是楊家將里面的楊七郎?”
  董衛(wèi)國在一旁說道:“正是楊七郎,歷史傳說潘仁美要陷害楊七郎時,要人拿箭射他,可楊七郎會一樣神功,叫做瞅箭法,只要他用雙眼看著,那些箭就會飛到一邊去,射不到他的身上,潘仁美看了后大怒,想到了一個辦法,就是把楊七郎面頰上的人皮揭下來,蓋在他的眼睛上,這才把他射死。所以上面廟里面供奉的七郎神才面部只有骷髏肌肉,卻沒有肉皮雙眼……”
  劉文平聽到這里,一下子想起了廟里橫躺在地上那個七郎神恐怖的腦袋。
  “不錯……楊七郎冤屈太大,死后傳說被玉皇大帝召入天庭,當了站殿將軍,但心性已經(jīng)變邪,位列十大邪神……傳說這個地方就是七郎當年下凡斬馬的地方,所以才建了那個廟,目的不是祈求平安,而是希望七郎不要騷擾……沒想到那個廟被拆了后,引來了這些禍事。”
  “田小琳剛才提到的那個尹麗麗呢?她又是誰?”
  “尹麗麗是和田小琳一起來的女知青,半年前有一天,有人來告訴我田小琳和尹麗麗入夜后一直沒有回來,我聽了,就立即安排村民上山去找,結(jié)果找到第二天傍晚,才找到田小琳,躺在后山一個野山坡上,昏迷不醒……”
  “尹麗麗呢?”
  “尹麗麗一直沒有找到……后來我們把田小琳扛回村里后,田小琳先是說胡話,說什么陳志杰不要死,又說都是我殺的,又說尹麗麗變骷髏了,后來終于醒了,但卻瘋了,陳志杰是在他們失蹤前一個月失蹤的,當時我們就找得毫無下落……”
  “沒去廟里么?”
  “廟里?!誰敢去啊?那里鬧鬼!
  “鬧什么鬼?剛才田小琳說那里被扒了后,被你們改成墳地了?”
  董衛(wèi)國和王援朝聽到劉文平的話,互相看了一眼,董衛(wèi)國才說:“扒墳地,是文化大革命剛開始鬧的時候,一幫紅衛(wèi)兵小將干的,當時我們村子里有人去攔,還被他們活活打死了,說是封建殘余。然后有紅衛(wèi)兵說什么狗屁邪神,都是封建糟粕,既然他這么邪,就把這地方改成墳地!
  “然后呢?”
  “結(jié)果當天夜里,就有人在那地方被雷劈死了,大家就傳是七郎神顯靈,那年我們這里還發(fā)的水災,還著了一場火,所以大家就更害怕了……后來有人說想重新把那個廟修好,但文化大革命,誰敢啊!
  “那氣象所怎么回事?”
  “氣象所是一年前開始干的,這一片要建幾個氣象所,城里來人說那個平臺地勢高,正好適合探測,結(jié)果工程才干了幾天,又有工人在下雨天被劈死了,加上以前的事情,就沒有人再敢到那個地方去干活!
  “再后來呢?”
  “再后來,我就找來這個張大先給她跳神,沒想到還真有效果,跳了三四天吧,田小琳精神慢慢恢復正常了,直到前幾天,沒想到她突然又發(fā)瘋,大半夜的在村子里光著屁股瘋跑,逮到后我們給捆起來了,再找張大先,結(jié)果一跳,他就說陳志杰尸體在山頂上廟里,所以我這才給你們打的電話!
  “既然她前幾天就發(fā)過瘋,你們?yōu)槭裁床话阉春??/font>
  王援朝在一旁搖了搖頭說道:“看她?……她可是七郎附體,誰敢動她?就是你們剛才把他捆上了,都說不定……說不定……”
  劉文平聽到這里,回頭和張建平對視了一眼,張建平的臉色,也有些陰晴不定。
  當天夜里,董衛(wèi)國給劉文平他們兩個人安排到了村辦公室去住。
  村辦公室很簡陋,兩間瓦房,四面透風,劉文平睡不著覺,躺在床上一邊抽煙,一邊問張建平怎么看?
  張建平說:“這些村民在搞鬼,那個田小琳我看也是裝的,哪有他媽鬼上身,糊弄到我們身上了,弄不好,那個陳志杰就是他們一起殺的……”
  劉文平聽到這里,猛地一翻身坐了起來,說道:“你是說……田小琳是在裝精神……”
  劉文平剛說到這里,突然住嘴了……
  張建平感覺到了劉文平的異樣,立即向劉文平方向看去,然后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,只見外面突然起了一陣陰風,樹葉形成的陰影來回搖晃,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音,這時一個似乎人形一樣的陰影,突然從窗口閃過!
  張建平一下子坐了起來,緊張的看向劉文平,劉文平做了個手勢,示意張建平不要輕舉妄動,然后慢慢站起身來,拿一件衣服披到了身上,然后慢慢蹭到門口,拿出槍來,突然開門追了出去。
  劉文平一跑出去,就看到一個人,穿著綠色的軍裝,從后院正向山上跑去,劉文平回頭對張建平喊道:“不要找村子的人,我們?nèi)プ!?/font>
  然后立即追了上去,四周一片漆黑,那個人很快隱沒到山間小路里,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前面樹葉的顫動。
  劉文平大口喘著氣,追了大概有7、8分鐘后,終于再次看到了那個人,那個人似乎體力已經(jīng)不濟,越跑越慢,終于劉文平追到身后,猛地一拉那個人后背,那人叫了一聲,身子踉蹌,一下子摔倒在了山路上,然后身子失去平衡,就要向一旁斜坡摔下去,劉文平一看不好,連忙向前一拉那個人,結(jié)果也被帶倒,兩個人摔倒一起,劉文平一把把那個人抱住,就感覺手里對方身子軟軟的,胸部緊緊頂在劉文平身上,讓劉文平有些窒息。
  身上還有股女人特有的氣息,原來是一個女知青。
  兩個人翻滾了幾下,在一個小土坡上停了下來,那個女人看了看劉文平,腦袋上都是汗水,突然笑了起來,看著劉文平,眼神有些放肆,劉文平松開了那個女人,坐了起來,同時把配槍收了起來,然后問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  那個女人一邊無所謂表情有些放肆的四面拍身上的泥土,一邊說:“我一個女知青,用得著這么粗暴么?”
  “你正經(jīng)點?”
  “你剛才摟我的時候正經(jīng)?”
  劉文平皺了皺眉頭,剛才那種感覺,確實讓劉文平有些心動,劉文平回頭看了一眼來路,張建平似乎沒有追上來,難道是追丟了?
  劉文平再次回頭問道:“你剛才在院子外面干什么?”
  “想見你!
  “那為什么不進去?”
  “你屋子里還有別人……”
  “現(xiàn)在沒人了,你要說什么?可以告訴我了!
  “……那個一直接待你的村長,還有王援朝,你感覺怎么樣?”
  劉文平?jīng)]有回答她的問題,而是反問道:“為什么這么問?”
  “想提醒你,要小心一點他們,他們靠不住……村子里的人,一個也靠不住……”
  “為什么這么說?”
  那個女人沒有回答劉文平的問題,而是又問道:“那個破廟是被他們改成墳地了你知道么?”
  “知道……”
  “那里已經(jīng)有好幾條人命了,說不定那個水泥柱子里都有人的骨頭……他們說鬧鬼,都是扯淡的,什么七郎神,只有鬼才信,你千萬不要被他們騙了。”
  “那人都是誰殺得你知道么?”
  “……不知道,不過我有線索……可以告訴你……”
  “什么線索?”
  “我有條件……你要答應(yīng)我條件我才告訴你……”
  “田小琳是不是真的瘋了?”
  女人聽到劉文平提到田小琳,臉色變得有點難堪,說道:“你懷疑她?……你不用懷疑……田小琳是真的瘋了……你只要看看她的住處,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了!
  “她的住處?”
  “對,很可怕……”
  “可是你說村子里沒有鬼,田小琳沒有鬼怎么還會瘋掉呢?”
  “因為她受了強烈的刺激……半年前她和尹麗麗上山后,看到了某些出乎她意料的東西……她是被活活嚇瘋的……”
  “看到了什么東西?”
  “……這個問題也要答應(yīng)我條件后我才告訴你……”
  “你還知道什么?”
  “我還知道你的身份……”
  “你也知道?你見過我?”
  “沒見過……”
  “那你知道什么?”
  “村子里發(fā)生的事情,實際上是和你有關(guān)系的……”
  “陳志杰的死因你知道么?”
  “聽說是被人割斷了脖子……昨天才知道的,之前不知道!
  “那個水泥柱子怎么擋住門的你知道么?”
  “不知道……我也想不明白,那個柱子至少有幾百公斤吧?……但你要相信我,絕對沒有神……那個陳志杰,殺死他的人或者是村子里的,或者是那個人……”
  “什么人?”
  “和你有關(guān)系的人……”
  “你到底知道我什么?還是只是故弄玄虛?”
  “你是58年8月出生的對么?”
  劉文平聽到后,感到腦袋仿佛電流流過一樣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  “我還知道你是北京東城區(qū)軍區(qū)大院出生的,父母是高級軍隊干部,你根紅苗正,文化大革命初期是軍隊革委會成員,你現(xiàn)在身份我不知道,但我猜想也應(yīng)該是文革善后委員會之類組織專門派來的……”
  “這些事情,是不是村長或者王援朝告訴你的?”
  “他們?絕對不是他們……我恨他們,你也必須小心他們,他們隱藏了很多秘密,和縣城的那個分配我們到這里的常副縣長,一起隱藏了很多秘密……這個秘密里面,有關(guān)于你的,也有關(guān)于田小琳和尹麗麗的……還有一點,和我有關(guān)……”
  劉文平沉默了下來,常副縣長,常振林,劉文平父親的老戰(zhàn)友,轉(zhuǎn)業(yè)后在撫順大通縣擔任副縣長……劉文平來這里查案之前,父親專門吩咐過自己要去拜訪一下常振林。
  為什么這個女知青,也會知道自己和常振林的關(guān)系?
  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了解?
  劉文平仔細看著那個女知青,看了十幾秒鐘,大腦中的記憶,與這個女知青有關(guān)的,一點都沒有……
  劉文平深吸了一口氣,問道:“我們確定沒有見過么?”
  “絕對沒有……”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白寧!
  “和我一樣是北京人?”
  “哈爾濱人!
  “父母也是軍人?”
  “你不用套我的話了,我知道你身份,絕對不是因為我的出身和家庭,而是因為……”
  白寧說到這里,突然曖昧的笑了,然后說道:“……我知道的秘密很多是么?是不是很吸引你?……你如果想要知道我知道的事情,就一定要答應(yīng)我一個條件……”
  “什么條……”劉文平剛說到這里,突然看到下面有火把排著沿著土路向山上走來。
  白寧臉色立即變了,說道:“是村子里的人……”
  “應(yīng)該是張建平找來的……”
  “張建平?你的那個同伴么?……我看那些村民不是你同伴找來的,而是村長直接帶人上來的……”
  “村長?他怎么會知道我追你上山了?”
  白寧冷哼了一聲,說道:“我剛才不進你的屋子,除了因為你的同伴也在里面外,還有我在你屋子外面,看到有村民似乎在監(jiān)視你……我跟你說過了,這村子的人,包括那個村長,根本不可靠……”
  “你到底要我答應(yīng)你什么條件你才肯告訴我答案……”
  “帶我走……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,帶我離開這里,離開這個村子,重新做回正常人……”
  白寧說話時,眼眶中本來有些放蕩無所謂的表情突然消失了,而是帶著強烈的祈求和渴望。
  那種只能將自己命運交到別人手里時,無奈又心酸的強烈感情。
  白寧見劉文平?jīng)]有反應(yīng),突然抓起劉文平的手,按向她的胸部,很軟,很大,同時白寧說道:“只要你能帶我走,我就是你的女人……隨你安排……”
  劉文平立即把手強行收回來了,同時說道:“別這樣,我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!
  白寧聽到了,吃了一驚,說道:“你結(jié)婚了?”
  劉文平點了點頭,說道:“所以你這樣做,不合適。”
  “我不要名分,只要你帶我離開這里,我聽到你結(jié)婚感到驚訝,不是你想的原因,而是為了另一個原因……可惜……太可惜了……”
  “什么原因?”
  “你答應(yīng)我么?”白寧死死抓住劉文平的手,嘴唇也開始微微顫抖,“我做夢也想回到家里,回到父母身邊……再也不在這里了……你幫助我,你就能得到一個你可以隨便玩弄的女人……”
  “你的尊嚴呢?”
  “早就消失了,如果只需要陪你,我應(yīng)該算找回了一點尊嚴……”
  “這么大代價,真的值得么?”
  白寧向前走了一步,眼睛中滿是渴望,斬釘截鐵的說道:“值得!”
  然后就不再說話了。
  下面的村民已經(jīng)開始爬山了,大概有三四十人。
  白寧看了一眼山下,說道:“你也可以把我交給那些村民……”
  劉文平抬頭看了一眼旁邊,沒有好的躲避的地方,白寧看到了,說道:“你已經(jīng)下決心幫我了么?我可以躲到樹上!
  “我只決定不讓村民發(fā)現(xiàn)你!
  “……謝謝……”白寧眼神復雜的看著劉文平,然后說道,“你托住我的屁股,我就能爬上去……我的屁股很軟,你一定會喜歡……”
  劉文平?jīng)]有說話,默默地幫助白寧爬到了樹上,白寧的臀部,確實很柔軟。
  劉文平感到心中有一種隨心所欲的放蕩感覺,很刺激,又很不安……
  劉文平看了一眼山下,最近的人已經(jīng)上來了,白寧躲在樹葉中,天仍然沒有亮起來,只靠火把的光亮,隱隱約約,應(yīng)該看不到白寧。
  村長和張建平在最前面,村長問劉文平:“劉同志,你沒事吧?”
  “沒事……”
  “那個人抓到了么?”
  “沒有,天太黑了,他可能鉆到樹叢中去了……”
  “可惜,太可惜了……”
  “村長,你覺得那個人是誰?”
  “這個我不知道……只是你們是北京來的同志,在我們村里出事就不好了,用不用我派幾個人保護你們?”
  劉文平把自己的配槍露了出來,村民表情都有些驚訝,還有點害怕,村長也吃了一驚,劉文平說道:“有這個,不用派人……需要的時候!眲⑽钠铰曇絷幊料聛,“我會開槍!
  村長聽到后,沉默了一下,然后對旁邊的村民說:“你們四周搜一搜,看能抓到那個人不?”
  張建平這時候走到了劉文平身邊,劉文平問道:“你找他們上來的?”
  “不是,我追了一段,迷路了,下山的時候,看到村長帶人上來的……”
  劉文平立即想到了白寧對自己說的,村長并不可信,可能在派人監(jiān)視自己,那么村長,也可能應(yīng)該知道找自己的是白寧……
  但他不當面指出白寧的身份,顯然心里有鬼!
  白寧的話,一下子可信起來……
  劉文平下了決心,答應(yīng)白寧的請求,自己只要打個招呼,就能改變一個女知青的命運,讓她回城,這種控制的感覺,劉文平無法拒絕,還有白寧的眼神,讓劉文平想到了一個人,那種生死分離一樣的感覺……
  還有那種心疼……
  劉文平永生難忘。
  在山上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后,村長他們一無所獲,回到村子里后,村長表情陰晴不定,只是客氣的對劉文平他們說要他們小心些,注意安全。
  這時天已經(jīng)亮了,劉文平他們回到村委會辦公室,村長問劉文平下一步的安排,劉文平提出要去看田小琳的住處,王援朝聽了,立即勸劉文平說那個地方陰氣重,不好去看,劉文平?jīng)]有理會王援朝的勸解,而是問道:“田小琳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有人看著她么?”
  董衛(wèi)國似乎覺得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,回頭和王援朝對視了一眼,兩個人還沒等說話,這時候辦公室的電話響了,董衛(wèi)國得救了一樣立即拿起了話筒,說了幾句什么,然后電話掛斷了。
  掛了電話后,董衛(wèi)國站起了身來,對劉文平說道:“電話是縣里打來的,我們?h長是你父親的老戰(zhàn)友是么?”
  劉文平點了點頭。
  “?h長聽說你來這里了,要來看看你……現(xiàn)在馬上就要到村口了,我們出去接一下吧。”
  然后村長又回頭吩咐王援朝幾句,讓王援朝去準備點早飯,招待常副縣長。
  十五分鐘后,劉文平他們在村口迎到了常副縣長,常副縣長微胖,很白,臉略有些腫,表情皮笑肉不笑,城府很深。
  劉文平小時候見過常振林,印象中常振林那時還挺和藹,好接近,有親切感,和現(xiàn)在感覺到的形象幾乎完全相反。
  一場文化大革命,讓常振林先受到?jīng)_擊,從北京下放東北偏僻的縣城,然后又在當?shù)爻蔀橹髯ブ伟财椒聪路诺膶崣?quán)人物,文革改變了常振林的人生,也讓他變得完全陌生。
  常振林很客氣熱情的和劉文平寒暄了幾句,幾乎沒有怎么理睬近乎諂媚的村長,然后就在董衛(wèi)國和王援朝的帶領(lǐng)下,到村辦公室去吃早餐。
  早餐是摻著大米的小米粥、咸鴨蛋,苞米面饅頭,芋頭咸菜,還有兩盒沒開封的紅塔山。村民舍不得吃的稀罕東西。
  劉文平簡單介紹了到目前為止案件發(fā)、調(diào)查進展情況,常振林說:“陳志杰雖然也是官員后代,但還從北京特意把你派來,我覺得就是小題大做,不過他的死法倒是很新鮮,那個水泥柱子怎么挪進去堵門的你們想出答案了么?”
  劉文平老實搖了搖頭,說道:“還沒有……”
  常振林想了想,也說道:“我也想不出來……村子里人是不是說是什么鬼神弄得啊?”
  董衛(wèi)國在旁邊作陪,連忙擺手笑著說:“沒有,常縣長,我們村子沒有人搞封建迷信!
  “沒有?”常副縣長冷笑一聲,說道:“我還不知道你們?……”
  又轉(zhuǎn)頭對劉文平說道:“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,雖然現(xiàn)在暫時還不知道兇手是怎么做到的,但一定不是什么七郎神干的,都是人做的,肯定有辦法……包括他們之前這一片人傳得什么把廟扒了改墳地,改氣象站,一施工就打雷劈死人,他們也說是鬧鬼吧?”
  董衛(wèi)國在一旁尷尬的陪笑。
  常副縣長仍然轉(zhuǎn)頭看著劉文平,說道:“那也是鬼扯,那就是因為那塊地方地勢高,容易遭雷劈……過一段時間,那個地方還要施工,要繼續(xù)建氣象站,這回我吩咐工程隊先按個避雷針,我看還劈不劈死人?……封建迷信……搞了十年文化大革命,愣沒給這幫人改造過來……”
  劉文平聽了后,只是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。
  “還有陳志杰他爸我也認識,不過是北京一個處長,不值得你勞心費力,你在這玩幾天就算了,后續(xù)調(diào)查我讓縣里公安局接手,有什么結(jié)果我知會你一聲,你給他家一個交代,面子上過得去就行……”
  說到這里,常振林順勢拍了拍劉文平的后背,以示親熱。
  劉文平微笑了一下,心里卻一下子明白過來,常振林剛才的話有些反常,似乎并不希望自己調(diào)查的過于深入。
  早先白寧曾經(jīng)對自己說過,村子里發(fā)生的事情和自己這個常叔叔也有關(guān)系,現(xiàn)在看來是真的,只是具體是什么關(guān)系呢?
  想到這里,劉文平開始惦記白寧起來,她躲在樹上順利渡過一劫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平安混回村子里了么?
  自己什么時候?用什么借口才能甩開村里人的監(jiān)視,和她溝通上呢?
  劉文平一陣煩躁。
  常振林吃完早飯,就坐吉普車回去了,劉文平再次要求去看田小琳的房間,董衛(wèi)國堅持要陪劉文平同去,說要保護劉文平的安全,劉文平心里一陣反感,但知道甩不掉他,也就沒有反對。
  幾個人到了田小琳昨天擰雞頭發(fā)瘋的院子,立即發(fā)現(xiàn)屋子的大門敞開著,劉文平心里暗叫不好,立即問董衛(wèi)國這里除了田小琳還有誰?
  董衛(wèi)國說這里原來是廢棄的院子,沒有主,最開始村里安排給田小琳和失蹤的尹麗麗一起住在這里,尹麗麗失蹤后,就只剩田小琳一個人了。
  劉文平皺了皺眉頭,立即往屋子里走去,剛進去就是個廚房,一股難聞惡臭的食物變質(zhì)味道,再挑開一個破簾子,進到里屋,四周殘破的墻壁,破紙糊住的窗口,昏暗的小屋,混濁的光線勉強射了進來,床上一床到處露棉花的破被,一股濃重的尿臊味道,一點年輕女人住所的感覺都沒有,田小琳不在里面!
  劉文平感到一股怒火一下子升了起來:“你們就讓知青住在這樣的地方?!”
  董衛(wèi)國臉色立即變了,還有些不耐煩。
  王援朝在一旁說道:“……劉同志你不要激動,她畢竟不是瘋了么?……”
  “那人呢?!”
  “可能又跑了?……”董衛(wèi)國咽了口吐沫,轉(zhuǎn)頭對王援朝不耐煩的命令道,“還不趕快叫人出去找。。 
  王援朝連忙點頭答應(yīng)了,轉(zhuǎn)頭跑出去了。
  劉文平陰冷的看了看董衛(wèi)國,董衛(wèi)國并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  劉文平走進了屋子,感到身后幾乎已經(jīng)變成土黑色的墻壁上,沾了不少東西,劉文平立即轉(zhuǎn)身向后看去,原來是木炭在墻壁上直接畫的圖畫,一個巨大的骷髏骨架畫在炕邊,躺著,幾乎和真人一樣大小,黑洞洞的眼睛朝向劉文平的方向,骷髏身上還穿著類似軍裝的衣服……
  頭骨旁邊,還有一頂軍帽,劉文平他們幾個看著墻上的骷髏骨架,都感到一陣強烈的壓抑氣氛,當夜深人靜,四周一片漆黑時,田小琳睡覺的時候,就讓旁邊躺著這樣一個東西么?
  真人一樣大小的骨架,還是這個東西,有什么含意?
  劉文平感到一陣胸悶,努力深吸了一口氣,然后看到破被下面似乎有東西,劉文平揭開了破被,原來下面的炕面上,也畫了一個骨架,也是真人大小……
  劉文平回頭和張建平互相看了一眼,張建平臉色也不太好。
  然后劉文平又去翻床上的破柜子,里面除了有幾件幾乎已經(jīng)發(fā)霉的衣服以外,還有一摞黃紙,上面畫著圖片,有七郎神,有人出血倒地,有山上的破廟,還有人變成骷髏,每一張的主角,都是一個扎著兩個大辮子,一身軍裝的女知青,應(yīng)該就是田小琳自己。
  內(nèi)容似乎像連環(huán)畫一樣,大概講的應(yīng)該是七郎神把人吃掉,變成骷髏,而田小琳,就是七郎神附體后的化身。
  一旁的董衛(wèi)國湊了過來,劉文平雖然心內(nèi)有些反感,但仍然把畫片遞給他看。
  董衛(wèi)國一邊看著,一邊說道:“聽說這個田小琳以前在城里時學過畫畫,別說畫得還真像!
  “那兩個真人一樣大,日日夜夜陪著她的骷髏,畫得也不錯!眲⑽钠皆谝慌岳湫χf道。
  董衛(wèi)國表情瞬間凝固了,然后轉(zhuǎn)換話題說道:“看這個屋子,她肯定是被那個七郎神纏住了……”
  劉文平聽到這里,剛想說話,突然表情凝固住了,因為劉文平看到了一張照片,照片上的人,是劉文平自己。
  照片是68年,劉文平二十五歲生日在照相館照的。
  怎么田小琳的東西里,會有自己的照片?
  劉文平正在迷惑不解的時候,王援朝突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了,一邊大聲喊:“村長!……出事了……出事了……”
  王援朝滿臉慌亂的表情……
  董衛(wèi)國皺了一下眉頭,說道:“慌什么?找到田小琳了?……她怎么了?又把衣服脫光了滿地亂跑?!”
  “不……不是……不是田小琳……我們找到了一個死人……就在半山上……”
  “死人?誰死了?”
  “白……白寧……死在半山腰上……昨晚我們找到劉同志的那個地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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